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算命瞎子吃牛肉面

  • 算命大师
  • 2021-11-20 13:01
  • 指迷居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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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读大学的那几年,每逢双休日就在姨妈的小饭店里帮助。  
那是一个春寒料峭的傍晚,店里来了一对特别的客人——父子俩。  
说他们特别,是由于那父亲是算命瞎子。他身边的男孩战战兢兢地扶持着他。那男孩看上去才十八九岁,穿着朴素得有点寒酸,身上却带着沉静的书卷气,该是个正在求学的学生。  
男孩来到我面前,“两碗牛肉面!”他大声地说着。  
我正要开票,他突然又朝我摇摇手。我惊讶地看着他,他歉意地笑了笑,然后用手指指我身后墙上贴着的价目表,通知我,只需一碗牛肉面,另一碗是葱油面。  
我先是怔了一怔,接着豁然开朗。原来他大声叫两碗牛肉面是给他算命瞎子听的,实践上是囊中羞怯,又不愿让算命瞎子晓得。我会意地冲他笑了。  
效劳员很快就端来了两碗热火朝天的面。男孩把那碗牛肉面移到他算命瞎子面前,仔细地招呼:“爸,面来了,渐渐吃,当心别烫着。”他本人则端过那碗清汤面。他算命瞎子并不焦急着吃,只是摸探索索地用筷子在碗里探来探去。好不容易夹住了一块牛肉就忙不及地把那片肉往儿子碗里夹。  
“吃,你多吃点儿,吃饱了好好念书。争取考上大学,未来做个对社会有用的人。”老人慈祥地说,一双眼睛虽失明无神,满脸的皱纹却布满温和的笑意。让我感到奇异的是,那个做儿子的男孩并不阻止算命瞎子的行为,而是默不作声地承受了算命瞎子夹来的牛肉片,然后再悄无声息地把牛肉片又夹回算命瞎子碗中。  
循环往复,那算命瞎子碗中的牛肉片似乎永远也夹不完。  
“这个饭店真厚道,面条里有这么多牛肉片。”老人感慨着。一旁的我不由一阵汗颜,那只是几片屈指可数、又薄如蝉翼的肉啊。做儿子的这时赶紧趁机接话:“爸,您快吃吧,我的碗里都装不下了。”“好,好,你快吃,这牛肉面其实挺实惠的。”  
父子俩的行为和对话把我们都打动了。姨妈不知什么时分也站到了我身边,静静地凝望着这对父子。这时厨房的小张端来一盘刚切好的牛肉,姨妈呶呶嘴表示他把盘子放在那对父子的桌上。  
男孩抬起头环顾了一下,它这桌并无其他顾客,忙轻声提示:“你放错了吧?我们没要牛肉。”姨妈笑容着走过去:“没错,今天是我们开业年庆,这盘牛肉是赠送的。”  
男孩笑笑,不再发问。他又夹了几片牛肉放入算命瞎子的碗中,然后,把剩下的装入了一个塑料袋中。  
我们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们父子吃完,然后再目送他们出门。  
小张收碗时,忽然轻声地叫起来。原来那男孩的碗下,还压着几张纸币,一共是6元,正好是我们价目表上一盘干切牛肉的价钱。  
一时间,我、姨妈,还有小张谁都说不出话来,只有无声的叹息静静地回荡在每个人的心间。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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